“你來啦。”
黑暗中,陸云寄的看到林驚月的身影,一眼就認了出來。
“你知道我今晚會過來?”林驚月走近,
“白天聽說你到的消息,我就知道你晚上會過來。”陸云寄滿臉笑意。
看林驚月的眼神很溫柔,只是林驚月沒發現。
就算發現也不會放在心上,按照她的尿性,肯定三言兩語就斷了他的心思。
林驚月翻了個白眼,“廢話就別說了,我去看看陸爺爺。”
林驚月過來可不是因為陸云寄,她是為了陸老。
在青山大隊的時候,她和牛棚的老人都相處得挺好。
云奶奶還送了不少東西給她。
寶藏她拿了,老人的余生她當然要負責啊。
陸云寄拿了手電筒在前面給她帶路。
林驚月發現牛棚比以前好了一些,應該是修繕過了。
“云奶奶,是我。”陸云寄看到牛棚守著的老人,輕聲道。
云老松了口氣,“林丫頭來了?”
“嗯,云奶奶,我來了,您還好吧?”林驚月順勢扶著云老的胳膊。
心里微酸,老人瘦骨嶙峋。
“好,怎么會不好?丫頭,你快給你陸爺爺看看吧,他都躺了快十來天了,臉色越來越差了。”
陸云寄其實帶過醫生和藥來過,但陸老的情況太嚴重,他摔到的是肋骨,躺著根本無法起身,而且醫生說,斷了的肋骨應該是戳到了內臟,所以他們不敢移動。
可以說陸老現在就吊著一口氣,昨天就已經開始吐血了。
喂藥也不頂用,陸云寄這才心急如焚的給林驚月送信。
他知道可能會連累林驚月,但別無他法了。
林驚月也不說其他的話,趕緊給陸老檢查,“來不及了。”
她臉色一沉,“陸云寄,我要開始救治,只能采取非常規的手段,你……”
“你盡管動手,我信你。”陸云寄打斷她的話。
如果不是信任,他就不會送信了。
林驚月現在是爺爺唯一的希望。
“林丫頭,老陸說了……你盡力就好,他命到這里了,也沒辦法,你別為難自己。”程老突然說了一句。
黃老和云老也點頭。
隨后他們轉身出去,陸云寄留下來幫忙。
林驚月直接把陸老上半身的衣服都扒開,這一看,她眼眶一下子熱了。
手電筒的光下,老人受得青筋暴露,斷了的肋骨把皮膚都戳破了,用繃帶包扎著,因為天熱,都發炎了。
雖然用了消炎藥,但好像也沒多大的作用,老人的傷太重了。
他的內臟不是被肋骨戳到的,是摔的時候撞擊到的。
林驚月拿出銀針,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也顧不得其他了。
盡量把周圍消毒,拿了一大堆消炎藥出來,還有一些自己做的緊急藥品,就開始手術。
她手起刀落,直接把陸老胸口給劃開……
陸云寄看到這血腥的場面,眼神微沉,但拿手電筒的手不敢抖一下。
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,他怕的不是血腥,是怕救不回來……
專心致志的林驚月沒看見陸云寄眼眶紅著。
她沉浸在救人中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外面的幾個老人越來越擔憂。
他們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,都開始祈禱。
不知不覺,一夜過去,天邊亮起第一道霞光時,林驚月終于松了口氣,
“情況暫時穩定,接下來三天熬過去就好了。”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。
“陸爺爺這一跤不僅肋骨斷了兩根,內臟也有問題,肺部……應該會留下后遺癥,只能開藥給他調理,這個環境……”她眉頭皺了皺,“不過再堅持堅持,就快天亮了。”
她前面的話讓陸云寄心里揪了一下,后面的話陸云寄豁然看著她。
見她專心致志的扎針,許久才收回眼神。
這個話他信的,林驚月在京都,處于權利中心,得到一些消息很正常。
而且……宋家到了,還抓住了s級特務。
也是時候天亮了。
這最后的時間,他一定護好爺爺,不再讓他有受傷的機會。
“你也一夜未睡,我來看著最關鍵的兩個小時,你去休息休息,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。”林驚月收了一部分針,又重新扎了五針,抬頭看著陸云寄。
陸云寄也知道不是逞強的時候。
“辛苦你了,也麻煩你了。”
“我是為了陸爺爺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個屁,別以為說兩句話就能不給醫藥費,記得你說好的鋪面,不然我親自去拿。”林驚月頭也不抬的說道。
走到門邊的陸云寄腳下一個踉蹌,差點跪下去。
他就知道。
當初給林驚月送信時,為了確保林驚月百分之百會來,就許諾了一間京都的八十平的鋪面。
剛才還說為了陸爺爺……轉眼就……這樣讓他以為前面的話都是幌子。
“嗯?反應這么大,你還真不想給?”林驚月瞇眼,一副你敢說不給試試。
陸云寄揉了一下太陽穴,俊逸至極的臉上閃過無奈,“除了鋪面,另外還有你喜歡的古玩三件,我說到做到。”
陸云寄就是黑市頭頭,當初林驚月和他交易了一筆大的,后面他一打聽,很容易就知道林驚月暗地里收那些好東西了。
哦不,他是‘推測’。
“行叭,那你走吧。”林驚月不在意的揮手。
陸云寄靜謐幽深的眼眸深深落在林驚月身上,他的眼睛,猶如夜空中皎潔的上弦月,翩翩公子,一眼萬年。
可惜,在林驚月眼里,江尋才是那個一眼萬年的人。
她的江尋只需要站在那里,什么都不做,就能讓天地黯然失色,萬物凋零。
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有林驚月的照料,陸老晚上就醒了過來。
雖然還不能動,但他能勉強說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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